您的位置首页>论坛聚焦

[澎湃新闻]趁他们还年轻,澎湃跟中东欧的未来政治家们聊了聊天


2015-11-04 信息来源:澎湃新闻

  “我是一个有‘野心’的家伙”,23岁的卢卡眼睛直视过来,很坚定地说。“我愿意为政治家工作,并成长成为一个政治人物。”那天下午的会议安排有卢卡的发言,会前约半个小时的时候,使馆来的人把他叫走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份卷起来的文件。

   “1999年北约对前南联盟进行轰炸,持续了3个月。那时我才12岁,正上小学。”奈博伊沙坐在巴士的最后角落里,午后阳光斜穿过车窗打在他的身上。“是的,是的”,他长出了一口气,“我还是一个孩子,但我记得,虽然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但我仍记得。”

  “塞尔维亚不想这么做(指匈牙利关闭与塞尔维亚边界),塞尔维亚境内没有隔离墙,他们(难民)在塞尔维亚有行动的自由。”在饶有兴致地拍完到访村庄翻建的白墙黛瓦、观看了民乐表演后,25岁的高尔亚娜才同意聊一下,“请简短一些哈。”

  由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主办的第二届中国与中东欧青年政治家论坛日前在北京举行,除了开会讨论各国与中国的合作,来自中东欧多国的几十位青年政治家,还参观了河北廊坊经济开发区、河北固安县屈家营村、固安县规划馆,他们还分组考察了中关村创业大街、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和什刹海街道。借乘坐巴士和开会间隙,澎湃新闻与其中几位进行了简短交流,涉及话题包括他们的政治参与、未来规划,以及穿越巴尔干地区的难民潮等。

25岁的国会议员

  一开始,当高尔亚娜·马林科维奇递过来名片,介绍说她是国会议员时,我对她的年龄并无概念,直到一次我打算借上车前的片刻,再跟她聊两句时,她可能是听错了我蹩脚的英语,突然说她是25岁。于是,我又找了她一次,专门问了下年龄的问题,我想知道塞尔维亚国会议员的平均年龄。

  “我是25,还有一个人也是25,我们俩是国会里最年轻的。其他人年龄都更大些,50多、60多、70多都有,最年长的是74、75,有4、5个人是72、73。”高尔亚娜表示,国会里共有议员250人。关于年龄分布,后来我查了下塞尔维亚国会官网,高尔亚娜没有提到的是,除两个90后之外,还有80后议员28名。

  

25岁的塞尔维亚国会议员高尔亚娜·马林科维奇。

  高尔亚娜说她已经当国会议员1年了,如此算起来她24岁就当上了国会议员。我问她是否也经历了选战。她说塞尔维亚是政党作为整体参加竞选,政党胜选后,由党来选择谁进入国会。高尔亚娜来自塞尔维亚社会主义者运动党,她是该党青年组织的主席。

  我很好奇身为最年轻的议员,面对其他年长和资深的议员时,是否会面临压力。高尔亚娜表示没有压力,“我们完全平等。”

  同样“初生牛犊”就获得了相当政治机遇的还有23岁的卢卡·克尔扎洛斯基。今年6月,卢卡刚刚结束本科学业,就被选入马其顿执政党内革党行政委员会。当地媒体6月份的一篇英文报道显示,内革党增选多名行政委员会成员,目的之一是为准备2016年4月新一轮的初选。报道援引的内革党新闻稿表示,此次行政委员会扩员意在吸收管理该党的经验和新鲜想法。

  据卢卡介绍,行政委员会设于党主席之下,委员来自全国各地,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职责分工。卢卡表示,内革党有党员5万,考虑到马其顿人口才200万,他们的党已经是相当大的一个组织。

  卢卡还是内革党青年力量联盟行政委员会成员,他还是首都斯科普里市青年主席。“我们是我们母党和首相的强力支持者,我们的首相也会给青年人很多机会。作为行政委员会成员,我还太年轻。政府也有很年轻的部长,青年力量联盟的前任主席,如今就是劳工部长。行政委员会的一个成员,如今是交通部长。”

  与卢卡相似,28岁的奈博伊沙·雅科夫列维奇则是塞尔维亚社会党贝尔格莱德市青年组织主席。“我们努力把我们党最好的形象推广给人们。我们会拓展社交网络,走上街头,去跟我们潜在的投票人交流。”据奈博伊沙介绍,塞尔维亚社会党有两位领导分别担任政府的副首相和外交部长。

  “大概有4年了”,当我问他参与政党活动有多久时间的时候,奈博伊沙从怀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类似银行卡的卡片,那是他的党证,背面打印着他加入塞尔维亚社会党的日期:2011年12月14日。

  

中东欧青年政治家在论坛期间参观河北省固安县规划馆,图中左二为奈博伊沙。   澎湃新闻记者 焦东雨 摄 “或许,我会创业”

  奈博伊沙本科专业是社会组织学,研究生专业是项目管理,他全职在塞尔维亚社会党财务部门工作。“所以你是受雇于你的党了?”我问他。“是的,严格说的确如此。或许只是暂时的。未来,我想我会做些其他事情,在我的党外。”奈博伊沙笑了一下。“我一直在为我的党工作,但我最理想的工作也许是公共领域吧。”

  “那是一个大问题”,当我们谈起年轻人的就业问题时,奈博伊沙说道。“不光是我们国家,几乎是整个欧洲。有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业遇到问题,于是想自己做点什么生意。这在我们国家绝对是个大问题,失业率差不多有40%。有不少人去往西欧、美国或者中国寻找更好的就业机会。”

  据奈博伊沙介绍,他的朋友、同学们,一些人在NGO工作,一些人在公共领域,有些人自己创业。奈博伊沙说他从6岁开始到21岁,一直在贝尔格莱德游击队足球俱乐部受训、踢球有15年之久,他有不少朋友在欧洲、卡塔尔、美国踢球。

  当我问他为什么不继续踢球的时候,他叹了口气,表示很难,收入也不是很高。“有时候,我想尝试一些新事物。参与政治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途径。”

  就读于圣基里尔·麦托迪大学经济学院的卢卡计划继续读书。他打算一个月后参加他们学院的研究生考试,他的部分同学也会像他一样,参加本学院的考试。卢卡表示,希望读完国内的硕士后,到国外再读一个硕士。“我想提高我的英语水平,拓宽我的知识面。”

  卢卡表示选择就业的同学,有人去了公共领域和政府部门,有人去了私营企业,有人有自己的生意。“有的开餐馆、酒吧,有的开影楼,也有人去了家族企业。”“我有3个朋友生意就很成功。他们一边读书,一边合伙创业。已经有4年了。”

  卢卡说他还不清楚硕士毕业后打算做什么。“现在我在公共行政领域工作,我也想开创自己的事业,因为我学经济,我想尽量多学些东西,并从私营领域积累一些经验。”“那你是不会选择从政了吗?”我问他。

  “我会的。”卢卡很坚定。“我想自己创业,但或许,要晚些时候。现在我在我们党有太多职责和工作,现在我想从事政治。”“所以,从政和创业并不矛盾咯?”我问道。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我可以从政,但如果我愿意,如果我确实有好的创业点子,为什么不呢?我们国家并不禁止这个。但首先,我想从政,我还很年轻。或许,这是我未来很多年的选择。”

  卢卡表示,他们国家的整体失业率,而非年轻人的失业率,如今是26%,“这已经是较低的了,这届政府之前,是38%。”

  我没来得及问高尔亚娜是否有创业的念头,我猜她可能不会。“这是一份让人兴奋的工作。”高尔亚娜极力在脑海里搜寻英语词汇,试图描述她作为国会议员的工作状态。“(国会的)工作充满了活力、节奏紧张。”“我们在国会里整天整天地忙碌,但也很让人兴奋。”

难民潮与欧盟情结

  “我在国会工作,但我主要在人民群众中开展工作,他们把问题反映给我。因为我们党的主席在政府担任社会部长,所以我的工作主要是这方面。”

  根据塞尔维亚政府官网的介绍,高尔亚娜的“老板”,也即塞尔维亚社会主义者运动党的创始人和主席亚历山大·乌林,现为政府负责劳工、就业、退伍兵和社会事务的部长。

  “作为社会部长,他很关注难民问题。但塞尔维亚只是一个中转国,难民并不想留在塞尔维亚。但我们也给他们提供了医疗支持、衣物等方面的帮助,我觉得塞尔维亚还是讲人道主义的。”高尔亚娜说。

  “我本人就给他们提供过衣物,看到小孩子,我还给他们买过点心。”奈博伊沙表示,他曾在市中心见过大量的难民,“如今天气更冷了,贝尔格莱德能见到的移民少多了。”

  “他们想去欧洲寻求更好的生活,贝尔格莱德和塞尔维亚只是他们路上的中转站。”“我们想帮忙,但有些国家不想。或许是因为他们害怕一些移民会试图留在他们国家。但这些移民只是经过而已。”“在贝尔格莱德,似乎是发生过一起抢劫,但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件。总体上来看,他们都很平和。”奈博伊沙表示。

  居于希腊和塞尔维亚之间的马其顿更是中转国,“穿过我们国家,他们去往塞尔维亚,匈牙利,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德国、瑞士等国。留在马其顿的人非常少。据我所知每天穿越马其顿的难民有6、7千人。他们乘坐火车从南部边界抵达北部边界。在边界上,我们安排了急救人员。”

  作为塞尔维亚和匈牙利的邻国,并没有太多难民借道罗马尼亚。在从高铁站台走向巴士的3分钟时间里,罗马尼亚参议院副议长奥古斯丁·米图告诉我说,“没有什么难民从罗马尼亚经过,他们倾向于其他线路。他们选择走塞尔维亚、克罗地亚、匈牙利。截至目前,没什么人走我们国家。我猜顶多也就是一百人而已。”

  “罗马尼亚这条线路并不好走,有点绕远了,而且我们国家有山。但或许等欧盟委员会做出决定后,我们会接收一部分难民。你应该听说配额的事情了。作为欧盟成员国,我们也有配额。我们会接受。首先我们愿意提供帮助,其次这也是我们作为欧盟成员国的义务。”米图表示。

  在难民为抵达幸福而长途跋涉,欧盟仍为解决问题开展磋商之际,塞尔维亚人奈博伊沙也在期待着他的国家能尽快加入欧盟。“我们希望成为欧盟成员国,或许我们会拥有更好的未来,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我的孩子来说。为此,我们的国家正在进行经济转型。”奈博伊沙说。

“上世纪90年代,我们仍处于艰难时期。如今情况变得好多了。”奈博伊沙说。对于前南联盟时期的情况,生于1990年的高尔亚娜笑了笑说“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还是个婴儿。”

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 版权所有© 2003 京ICP备11017124号